图：海鸥画

案例

       2021年1月10日，张某与某商店签订《买卖合同》一份，标的物为上好和田玉若干，价金500万元，约定2021年7月1日在商店钱货两讫，同时合同约定双方均不得将合同项下的权利让与给任何第三方，否则视为违约，杨某在场见证。

       2021年5月7日，杨某私下哀求张某将和田玉转让给自己；张某念在杨某多年为其工作的情分上，答应了杨某的请求，债权转让价款为500万元。当日，张某即向商店发出债权转让通知并将与杨某签订的《债权转让协议》作为附件。

法条解读

       关于合同权利的转让，原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》第七十九条规定：“债权人可以将合同的权利全部或者部分转让给第三人，但有下列情形之一的除外：（一）根据合同性质不得转让；（二）按照当事人约定不得转让；（三）依照法律规定不得转让。”这一规定表明，当事人约定不得转让的债权，债权人不得转让，即完全认可贸易往来的买卖双方关于债权转让禁止约定的效力。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》（以下简称《民法典》）则对本条作出重大修改，第五百四十五条第二款新增了“当事人约定非金钱债权不得转让的，不得对抗善意第三人。当事人约定金钱债权不得转让的，不得对抗第三人”的内容。

       根据《民法典》第五百四十五条第二款前半段规定，如果是非金钱债权转让，且第三人为善意的情形下，该债权转让依然有效，受让人即可取得债权；如果第三人为恶意，也就是明知或应知该债权已经约定了不得转让的情形下，非金钱债权的债务人则获得恶意抗辩权。本案中，首先，杨某请求张某转让的债权为物，即和田玉，也就是非金钱债权。其次，张某与商店签订合同时，杨某全程在场见证，那么杨某对张某与商店之间关于债权不得转让的约定是知情的。因此，根据《民法典》第五百四十五条之规定，商店可以根据该《买卖合同》关于债权不得转让的约定直接对抗杨某，从而拒绝向杨某交付和田玉。

       那么，如果是商店将对张某的500万元金钱债权转让给了杨某，且通知给了张某，此时效力如何？

       根据《民法典》第五百四十五条第二款后半段规定，“当事人约定金钱债权不得转让的，不得对抗第三人。”即关于金钱债权的转让，并不区分善意或者恶意。因此，如果商店与杨某之间约定了债权转让，则是有效的，且杨某届时有权向张某主张价款。如果张某在收到商店的债权转让通知后依然执意向商店支付价款，那么该清偿对杨某不发生效力，其依然有权向张某主张价款。但因为商店违反了与张某之间禁止让与的特别约定，张某有权向商店主张违约责任。

       本次修订《民法典》，打破了禁止债权转让约定的限制，使得金钱债权不得转让的约定仅在债权人与债务人之间有效，效力无法波及第三人，无论第三人主观上为善意还是恶意均不影响。这一变动，与货币的高流通性及“占有与所有一致”原理相适应，有利于便捷交易、促进货币流通，激发市场活力。

作者：阴秀王、贾雅茹